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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小的時候,安媽曾和朋友合力經營蒙特梭利式幼兒園,安東尼一滿兩歲就進那個幼兒園上學,日後回顧起來,安東尼覺得那段時間是他人生初期很重要的啟蒙教育,建立他獨立學習及享受學習的態度。因著自己非常正面的幼兒園經驗,安東尼深信我們的孩子也應該一滿兩歲就開始接受蒙特梭利式的教育。這是芒果出生前安東尼就已經強烈表達的主張,所以我們在找託嬰的機構/保姆時已經知道芒果滿兩歲時需要換新環境。


去年 12 月在古巴奶奶突然退休之際緊急滴把芒果換請菲菲姨照顧,我還記得在保姆風波正烈,同事一早打電話到家裡來把我痛罵一頓的那天,也是我和辦公室附近一間蒙特梭利幼兒園約好去拜訪的日子。奧莉薇生平從來沒有被爸媽以外的人這樣激烈的怒罵過,又是無知的(可能也是太白目的)被掃進同事之間的戰爭,從在家裡掛電話前一直哭到把車停到蒙特梭利幼兒園門口,現在想來,園長薩琪娜當時看到一個滿臉通紅,雙眼浮腫的女人現身,不知道有沒有偷偷害怕我是一個情緒很不穩定、以後很可能會為芝麻小事來學校大鬧的難纏家長? :-p


薩琪娜園長的聖安幼兒園,是阿雀同事介紹的,奧莉薇踏進幼兒園不久就看到同事的迷你分身,從小小年紀待到現在是全園孩子中年紀最大的傑克,傑克一聽園長說我是她媽媽的同事,馬上熱情滴問我名字和我聊天,其他小朋友也開心滴加入自我介紹的行列,或者是跟在園長身前身後,甚至牽起園長的手,很好奇滴打量陌生訪客,跟著我們四處走。薩園長帶我參觀教室,解說蒙特梭利教育理念,讓我看她為孩子準備的教材……奧莉薇參觀完的心得果然和傑克的媽媽分享的很接近: 和教堂租空間的聖安不是那種硬體夢幻豪華的幼兒園,我尤其覺得教室裡沒有窗顯得好暗,但是幼兒園人數不算多(三十多個孩子,分兩班),孩子和老師園長互動良好熱絡,是軟體上令人放心的選擇。


不過我也記著傑克媽媽的叮嚀: 要貨比三家,才知道有什麼樣不同的選擇,也才知道妳看重的是哪方面,因此雖然當時和薩園長相談甚歡,奧莉薇沒有作任何決定。


到了今年三月時,趁芒果的外婆和奶奶兩位育兒前輩都在的寶貴機會,安東尼、吳媽媽、安媽和我四個大人,找一天一起拜訪聖安,然後再拜訪另一間也在阿雀辦公室附近的蒙特梭利幼兒園。離開聖安時,其他三個大人的感想和奧莉薇很接近,都是很喜歡園長對孩子的態度,喜歡學校小規模,但對於硬體設備不是特別滿意,安媽尤其覺得教室舖地毯是大忌,易髒不易清潔,怕細菌叢生或引發孩子過敏… 四個沒辦法對聖安大喊「我願意!」的大人,又急匆匆趕赴下一個學校的約會。


到了第二間學校時,來開門的老師把奧莉薇嚇得連退三步,這位老師的眼妝非。常。戲劇化,好像她下班後可以直接站上劇院舞台表演演出似的,我和她對話時每 0.7 秒就會給她戲劇化的眼妝給分心一次 :-p 和奧莉薇約定這天中午面談的園長,經戲劇化老師電話查詢後,證實她此時人還在「來上班的路上」,戲劇化老師好像也很習慣園長放面談家長鴿子,一點沒有驚訝或抱歉的意思,很無所謂滴問我們要不要跟著她先看看教室環境。四個大人踏進教室時又震撼了一次,這裡的幼兒好多呀! 大教室用分隔板區隔出兩班大孩子班,連同走廊另一邊的小小孩班,這個幼兒園有八十多個學生。此時是午餐時間,用餐中的孩子看見一群陌生人進教室,一點反應也沒有,沒有人臉上有表情,沒有人開口和戲劇化老師對話,事實上,戲劇化老師在經過她那班的區域時,「提醒」她一個學生再講話的話,就會在一旁的記錯名單上加上他的名字。在聖安才剛聽完傑克興奮滴堅持要在園長和我們面前從 1 數到 1000,才剛看到一個小男生耍小脾氣哭鬧在地,等到薩園長好言相勸又把他背到身後(!),就滿足滴靠在園長背上露出不好意思又很得意的微笑,此刻第二間幼兒園大教室裡有更多小孩,空氣卻感覺很冰冷~


等園長終於到幼兒園了,她一樣沒有半點為自己遲到抱歉的意思,把我們帶進她辦公室後,一開口先質問我們對蒙特梭利式教育了解多少,然後權威式的告知她已經有幾十年的教育經驗,現在是數家成功幼兒園的經理人(因此她住在離另一家幼兒園較近處,因此輪到來這間幼兒園走動的日子,總是無可避免的會給洛城的交通擔誤到她上班的時間),我們不管問任何問題,都會像跳針一樣回到園長是個很有經驗很成功的幼兒園經理人這句話,奧莉薇問她幼兒園的緊急避難措施時(當時日本才剛大地震!),園長的回答是:「我們是政府合格登記的機構,當然有相關流程。」奧莉薇再追問緊急避難的場所是? 園長彷彿被惹惱似滴要我相信她的專業,但始終沒有說出任何具體措施,而我想到的是一個小時之前,我在聖安問同樣問題時,薩園長馬上拿出全園幼兒的緊急通訊名冊,說明她們會先帶孩子到隔壁的高中校園避難,然後依緊急通訊名冊連絡每個孩子的家長,薩園長沒提到她幾十年的專業經驗或是管理證照。


第二間幼兒園的學費不可思議的低,低到園長報價時四個大人面面相覷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一離開幼兒園,四個人馬上有共識滴投下否決票。是的,這幼兒園有小巧可愛的戶外中庭,教室也有採光的窗戶及易清潔的地板,但是八十多個幼兒齊聚一堂的環境,連大人都頭暈了,不適合兩歲就上學的幼幼兒芒果,更重要的是園長的態度,像自負的經理人遠多於教育工作者,園長老師和孩子沒有任何自發性的互動,不知道是因為孩子們害怕這些大人,還是這些大人一點兒也不在乎小朋友。


後來奧莉薇又獨自拜訪辦公室附近第三間蒙特梭利幼兒園,拜訪之前兩間學校那天,這間學校要帶小朋友參加社區的復活節遊行,無法讓家長訪問。 一磚一瓦都是園長設計建造的這第三間幼兒園,某些程度上可說是完全符合奧莉薇的理想,只收 24 個孩子的迷你規模,大片窗戶帶來的大片陽光,看來一塵不染的乾淨地板,鋪著軟軟 PU 的戶外遊戲區,有適合不同年齡孩子的遊戲器材,園長的話不多,但是會柔聲和孩子對談,會安慰不開心的孩子,而且她設計了三年一輪的教材主題,讓孩子在不分齡的教育環境中,每一年都能有不同的教材主題而不感到無聊。


但是第三間幼兒園有現實上不適合我們之處。他招收的最低年齡是兩歲半,孩子必須能獨立上廁所不穿尿布,而且因為小規模又有好口碑,芒果需排候補,看有沒有機會滿三歲時入學,對雙薪家庭最致命的是第三間幼兒園沒有暑期班,暑假會結結實實滴放滿兩個月 (園長不介意開暑期班,但登記參加的孩子總是太少而開不成),我們勢必得請安媽或吳媽媽來幫忙,或是另外幫芒果找暑期學校。因此雖然奧莉薇好愛第三間幼兒園的整體環境,回家和安東尼提起,他想都不想就說:「這間行不通的,芒果就去聖安吧!」


安東尼爸爸一下子拍板定案,奧莉薇媽媽雖然遲疑幾天,想清楚後也同意聖安是最適合我們的選擇,之後奧莉薇第三度踏進聖安辦理入學登記,我覺得沒窗戶的教室、有點年紀的地毯…漸漸不再困擾我了,因為我知道我們最在乎的是孩子能不能在受尊重、受啟發(認知上和情感上)的環境裡快樂成長,而我彷彿看見芒果今年秋天開始,也將會是聖安裡又一個自信快樂的小小學習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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